第873章 吾不如萧何（2 / 3）

卒、役夫。黔首仲毅然加入北伐军，随武忠侯北上讨贼，其母亲虽不舍，却坚决相送的故事……

&esp;&esp;但就这样纯粹为政治服务的烂俗故事，混乱的舞台和尬破天际的演技，在江陵城演的时候，却看得百姓们目瞪口呆，津津有味。

&esp;&esp;“若武忠侯不能推翻伪帝，那畜生回到南郡，我家也要遭殃，昆弟父兄们，北伐，方能享太平啊！”

&esp;&esp;当那儿扮母亲的倡优，用一口南郡方言说出这话时，整个江陵沸腾如雷，全场感动，叫好不绝……

&esp;&esp;一首从黑夫鼓捣的《北伐军军歌》改编来的，套啥都行的歌也在江陵城里响了起来：

&esp;&esp;“减免租税，减免租税，赴前线，赴前线！”

&esp;&esp;“北伐靖难成功，北伐靖难成功，享太平，享太平！”

&esp;&esp;一时间，江陵城的市民们踊跃报名，争为役夫。

&esp;&esp;这效果是南郡官吏们未曾想到的，连被黑夫称赞为“吾不如”的萧何也看得呆愣，直暗道：

&esp;&esp;“武忠侯真可与古之圣贤媲美，能想吾等之未曾想，他也足够了解南郡，知道家乡人之喜好，《阳春》《白雪》可没法打动彼辈，爱的就是这等《下里》《巴人》之戏。”

&esp;&esp;“他说在镇国家，抚百姓上，不如我，实在是谦逊之言。”

&esp;&esp;如此一来，经过黑夫与萧何努力，五月底，南郡的征役工作总算顺利完成，各县加起来，共有五万人北上，几乎占了南郡尚余男丁的七分之一……

&esp;&esp;十万子弟十万兵，为了赢得这场战争，南郡人已付出了太多太多。

&esp;&esp;望着背负衣食草席，或步行，或乘船北上的众役夫，萧何拱起双手，朝他们作揖：

&esp;&esp;“希望武忠侯能一战功成。”

&esp;&esp;“希望今日北上的二三子，皆能归还！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秦始皇三十八年，五月底。

&esp;&esp;虽然已经离武当山很远了，但北上服役的南郡黔首伯劳，还是会梦到那巨大的吼叫。

&esp;&esp;他始终忘不了途径武当山时，听到遥遥传来的巨响，好似炸雷，抬起头，却万里晴空……

&esp;&esp;“真是见鬼了。”

&esp;&esp;当时役夫们很恐惧，以为是深山里潜藏的凶兽，不过自那之后，再未响起过。

&esp;&esp;只是那巨大的回荡雷音，时不时会在伯劳梦中重现。

&esp;&esp;摇了摇头，伯劳站起身来，他们是较早一批北上的役夫，虽然萧何郡守和武忠侯改善了役夫的待遇，但眼下数万人汇集在丹阳，睡觉的地方仍只是一席干草，在上面休憩的，可不止是人。

&esp;&esp;啪！伯劳拍死了一只还停在脖子上的肥跳蚤，掌心留下一滩血。

&esp;&esp;“敢吸乃公的血。”

&esp;&esp;他骂了一声后，走出临时搭的窝棚，虽才清晨，但已有些热了。放目望去，却见丹水县（河南淅川县寺湾乡）的津渡，已停满了从南郡来的粮船，正在不断卸下上面的粮秣。

&esp;&esp;船是加了明轮的，加上桨橹划动，手脚并用，能更容易逆流行驶。

&esp;&esp;一般是在江陵装了粮食，沿着阳水进入汉水，再溯流而上，抵达襄阳。襄阳是北伐军漕运的中枢，有两津，往来行舟，夹岸停泊，千帆所聚，万人云集，将粮食、兵员、物资不断运往汉水各支流的驻军处。

&esp;&esp;而大多数船只，会在襄阳继续向西北行，进入丹水，抵达此地。

&esp;&esp;水路是这时代最方便快捷的通行方式，真正的战役战略级运输，都是通过水路将各处物资运输到战役的物资站，才由人力转运去最前线。

&esp;&esp;虽然丹水县再往上游，在丰水时节也可通航，运气好，再有纤夫拉船的话，甚至能一口气将船开到商於之地去。但亦多险滩，有些地方谷底狭窄，乱山夹峙，奔流若沸，北军更为了阻挠南军入武关，在不少地方凿沉了大船，导致航道断绝。

&esp;&esp;所以北伐军将南郡的粮食储存在丹水县，役夫自然也在这汇集，从这开始，就得靠人力将粮食送到武关外，送到前线战卒的饭碗里了……

&esp;&esp;丹阳的民夫，由南郡尉小陶负责，民夫们按照籍贯分成不同的率、百、什、伍，带他们来的小吏摇身一变成了百长、什长，带着民夫们来到岸边仓禀处等待分配任务。

&esp;&esp;今日是五月